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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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LT六月章]怪谈制造机

御凉亭企划的投稿。难得写第一人称写这么长,这边投一下留个纪念。

角色是联觉症患者,写联觉好有趣啊感觉会上瘾,但我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了解这种病……可能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的臆想吧。

贴一下elf的链接:桔梗 光酱 怪谈君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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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人对我说,桔梗是绣球花一样的颜色。说这话的时候,他收拢的长柄伞正划过一泊水塘。倒影在水面上的蓝色绣球花顿时被一分为二。

同时被从中剖开的,还有我几年间不断积攒的蘑菇云。它们像棉花一样,软乎乎地团在我的上方,几乎察觉不到重量——不要被骗了,这只是那些蘑菇云沉睡的模样,平时的它们是妖精,有点像是躲在八音盒里叮叮当当奏出歌谣的那种。

但是我的头颅里不具备那样的乐器。即使敲击大概也只会有木鱼的声响,每敲一下都会蹦出一朵新的云,他们就用这个捏成物体的模样,有时候是鸽子,有时候是马,也有可能是几何图形或者别的什么。这些东西都积在一起,就像是蘑菇上面长了蘑菇。每一朵蘑菇都是妖精,每一个妖精都在捏蘑菇……大概是那样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楚。

我想,说不定我也是一个蘑菇,要不然我怎么会捏出这么多新的蘑菇、并任由他们在我的脑子里自由创造呢?这个理由说得通,那时的我用拳轻轻敲了一下手掌。后来我的国文试卷用巨型问号告诉我,原来说得也不是那么的通。

人类在成长过程中,总是要磕磕碰碰的才会有能写进作文的素材,顺便也会得到些启发什么的。于我来说,“最好不要把没搞清楚的想法说出来吧”,这是其中之一。但“桔梗是绣球花一样的颜色”,就像是那天被伞尖划破的水塘,很快就因为没人再触碰而恢复了原状。

于是时至今日,我还是执拗地认为,桔梗有如是温泉蛋一样的东西,因为“蘑菇”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姑且把“蘑菇”定性为超能力一样的东西,多亏了它,我拥有着从实际意义上来讲非常多彩的人生。尽管大多时,我的这份能力所带来的只是糟糕的回忆而已。

就近举个例子来说,春假时,我与家人一起旅行去雪山滑雪。在山坡上飞驰时,我听见耳畔的风声呼啸,随即感到有鹰从身旁掠过。这使我慌了手脚。

而等回过神之后,我则已经以一种奇妙的姿势撞在通往住院之路的树上。人声像是慢慢煮沸的水围绕着我聚集,我没再看见鹰,却看见了嘲笑我妄图如鹰一般飞翔的乌鸦。这真是太差劲了……略、略!

拜它所赐,我被这刺耳的笑声诅咒,在病房里过完了剩余的假期,连入学式和赏樱大会也无法参加。每日只在驱赶;反复尝试着想把乌鸦扔出窗外;最终认输、任它在我的床前发出尖锐的笑声中循环往复。而当我终于能以二年生的身份矗立在校园中时,御凉亭学园最令人心驰神往的樱树河畔早已不见半点樱色。

“呀、最花君。你好喔。”

远远看见西方人面孔的老师向我招手,单薄的夏季外套下隐隐透出夏威夷衫的鲜艳色彩。是先前在电话里见过的声音呢,我很快辨认出了来人:

“是…耐希尔老师吗?”

“正是喔。初次见面,我是这学年担任二年B组班主任的乌萨耐希尔,同时也教授二年B组的英语科。”

没有认错呢。在记忆声音这方面,作为“超能力者”的我还是稍微有点自信的……啊现在不少说这个的时候!

“非常抱歉!!约定见面的地点明明是教学楼下才对……我却跑到这里…………但是果然樱花已经全部凋谢了呢。”我深深鞠下一躬,“让您好找了,真是抱歉。”

“啊、没事没事!还没有到说好的时间吧。更何况我也是碰巧走过这里。”

耐希尔老师随性地摆摆手,顺势从夹在腋下的文件夹中抽出几页纸,单刀直入:

“最花君是由于特殊情况才推迟入学的对吧?因此关于缺勤的两个多月……我想与最花君商讨一下,还有补习和补考的时间安排之类的东西。”

“喔……喔…………”

补习二字的发音有着非常漂亮的颜色,像是夜市里的灯火一般,层层叠加之下隐藏着暗淡的星。但是这个词的本身却不怎么美妙。

“嘛,话是这么说,其实大部分都已经事先和最花君的母亲商量过了,现在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喔?不用太紧张。”

他向我眨了眨眼,笑着用塑料文件夹轻轻盖在我的头顶上,有如抚摸一般微微施力,很快又移开。

“作为你的班主任,当然是希望下一次樱花绽放的时候,最花君已经是三年级的最花君了……

“所以,虽然一开始可能会比较吃力,但请最花君多努力一下。然后,就以此为目标度过剩下的二年级的时光吧。

“我也会尽力帮助你的。”

“………………嗯,谢谢老师。”

我偏了偏脑袋,眼神藏在刘海后面扫了一圈,最后露出了公式化的笑容。

我没能告诉他,其实他所说的景象,我已然看见。

 

耐希尔老师的声音与他的脸不一样,尽管说的是日语,却完全没有生硬的感觉。我的超能力又自说自话地启动了,不断在空中勾勒着奇怪的图案——有点像枣椰树。它们以不同转速在樱树的枝头或顺时针或逆时针旋转,颜色接近于浅粉。

我不知道、如果我将所见告诉对方会产生怎样的后果,也没有能将秘密告知他人的自信。唯一知道我的联觉症的就只有舅舅而已。

说是舅舅,其实是母亲再婚前的孩子,应该说是哥哥才对。但一来在我出生时,哥哥已经是高中生了,二来心理年龄约等于二十岁的妈妈总算时不时喜欢搂着哥哥介绍:“其实我们是姐弟哦!”于是孩童时期的我也因此受到影响,脱口而出的称呼延续到了现在。

在我尚未意识到自己与别的孩子的差异的时候,舅舅就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记忆中的那个下午散发着雨水与草莓混合的气味,这跟联觉无关,而是因为舅舅用一整桶草莓冰激凌作为筹码让我对自己的特殊能力守口如瓶。

我从小就不是会被拉钩之类的把戏骗到的孩子,但是草莓冰激凌很好吃,所以我姑且要遵守诺言。

录制的钟声由远及近,御凉亭的下课铃是青蛙的三段跳,瞬间扰乱了湖畔樱树的风花雪月。尔后各种声响交错摩擦、图形图像叠加碰撞,此时耐希尔老师刚巧带我走到教学楼的门口,我忍不住抬手扶住超负荷的脑袋。

“最花君?没事吧?头……还没恢复好吗?最花君不用勉强、等身体好一点再来学校也可以的哦。”

不知道这位老师是从哪里接受到了错误的信息。我从山上摔下来真的没有撞到头,真的,虽然它好像自我降生就一直处于被撞过的状态。

“让您担心了……只是稍微有点……”

有点什么呢?原本的说辞明明是已经想好了的,而我却因为特别的事物让这句话在临近尾端的时候失去了落点,飘散在穿堂而过的风中。

 

二年B班的学生里有几个熟面孔,隐隐觉得在哪里见过,大概之前是与我一个班的吧。说来惭愧,我对自己的记忆不太自信,尤其是通过眼睛看到的东西,非得听到声音才能确认不可……

不过我很确信,同桌的光以前绝对没有见过。

“钢琴……声吗?感觉像是在校园七大不可思议的排行上出现的常客一样……啊、失礼了,我并没有取笑最花同学的意思哦?”

戴着墨镜的长发女生一边轻轻笑着一边向后退,待整个人都缩进烈日照晒不到的树荫下之后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同样姿势的我的身边。绿色的斑马踩着慢悠悠的步伐走进视野。

“说得也是啊……”

我望着斑马,双手在膝关节下绞紧,非常努力又痛苦地克制着想要伸手摸摸它的冲动。它绿色的身体忽然微微泛白,紧接着就听见光小声地道歉:

“帮不上你抱歉呀。”

我摇摇头。

“呣呣……仔细想想光酱也只是稍微比我早来学校几星期而已!而且我原本就是御凉亭的学生、光酱是转学来的对吧?按理说应该……是我更了解才对。”

“是这样呢。”

斑马的毛色又变回了先前的全绿。太好了。

名为夕凪光的少女似乎是在我入学前不久忽然转入这所学校的,同是后来加入的人理所当然地总是因为某种不可抗力一起行动。比如眼下的体育课,我因为骨折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光也因为别的原因请假在一旁休息。今天天气很热,阳光也强烈的有些过分,墨镜将光的表情藏了起来,可声音里却流露出了疲惫,斑马也这样告诉我。

光的声音是一匹斑马,左侧的前足拴着一根断裂的链条,就像是从哪里逃出来似的,却又如光本人一样温和。它大多的时候是绿色的、准确说是若草色。光笑得开怀时会变深,大致到苔色那样的程度。我也曾见过亚麻色,却并不晓得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微微有些泛白,大概是感到过意不去的颜色吧,这是我刚刚得知的。

我能够笃信此前从未见过光就是因为这个。若是曾经听到过她的声音,我一定一定不会忘记。

 

隔天,当我在美术课不小心碰翻洗笔水时,光酱观察日记又增添了新的一笔:原来斑马还能变成绯红色!是前所未有的暖色系。

好在相处多日,周边的同学也已经习惯了我的笨手笨脚,桌子摇晃之时就已经有人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了一把,事先也颇有先见之明地做额外在课桌上铺了一层垃圾袋算是防护措施。盛着污水的水杯刚刚倒下,离我最近的光反应迅速地上前捏着垃圾袋的四个角一提,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一并裹在桌布里,于是灾难的扩散成功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我不由自主地鼓起掌,用崇敬的眼神望着光,这会儿我觉得她真是伟大如拯救世界的战队Hero。而后者却带着能让斑马变成粉色的情绪叹了口气。

“最花同学……”

“啊、是。对不起!我会好好负起责任来的,放心交给我去处理好了!”

身为罪魁祸首的自觉我多少还是有的。只是我刚要伸手去取,左脚就被什么东西绊倒霎时失去了平衡。

“……不用勉强哦……由我来替最花同学处理也是可以的。”

“那么有劳光酱了……”

我拍拍裙子和膝盖,想要掸掉落在上面的纸屑,忽地想起这大抵又是幻觉。副课的课堂纪律与主课相比更为松散,教室里自始至终充斥着低分贝的谈论声。

“唰啦唰啦——”光微微摇晃手上的垃圾袋,发出了轻微的摩挲声。

“在我离开之前最花同学先来把需要的东西拣出来吧?刚才……一着急把桌上所有东西都卷进去了,希望不要有什么重要的物品呀……”

说的是呢。我的视线顺着光提着的塑料袋唯一的小小缺口中望去,基本上都是画笔和调色盘什么的就算被污水浸染也不会有大问题的物什,颜料大部分都搁在了光的课桌上,只有几支我借来用的混进其中。想来光酱在进行“把所有东西连同打翻的水杯一同裹进去”的这个动作时,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只不过……

“啊呀……”

站在光身后的斑马有些泛白了。

“呣……晒干就好了……吧?”

听说乐观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

 

虽然它并没能拯救我的美术作业。

 

“看起来是要重画了呢……”

美术课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小意外发生的时候已经接近午休。我与光收拾完画具没有再回教室,而是直接跑去餐厅占了一个阳光充足的座位。

“最花同学不回去拿便当不要紧吗?我之前…好像从来没有在餐厅见过你……”

“没关系我午餐有这个就可以!”我晃了晃刚才从小卖部买的三只装布丁,随即拆开了包装,“来来给光酱一个,是不是超像蘑菇的形状!光酱很喜欢蘑菇的对吧对吧?”

“嗯……嗯……虽然我觉得布丁和蘑菇差别蛮大的啦……不过还是谢谢。”

坐在对面的少女勉勉强强地收下一只布丁。是不喜欢吗?我不是很明白这个。斑马没有变成奇怪的颜色就应该是没有问题吧?

只是……我将视线转移到桌面上晒干的画作:

“呐呐光酱一会儿陪我去把这个贴在洗手间的窗上吧?”

“咦、诶、什么?”

光一副愕然得差点要把汤喷出来的样子。

“或者不常用的教室里也可以啊?你看不是它不是长得很像那种氛围吗——俗话说物尽其用嘛!”我努力用手熨平画纸上的褶皱,然而没等我松开,受潮的画纸就恢复成皱皱巴巴的模样。估计就算强行压平也会留有痕迹,更别说污水把画作的颜色都改变了。

“最花同学……是在努力把校园七大不可思议扩充成七十大吗?”

“7”的颜色和桔梗的颜色有点像,“7”和“0”加在一起的“70”则是雾霾一样的灰色。两者比较的话我当然是选择前者。

 “嗯……嗯……请问最花同学有在听我说话吗?”

“诶?当然有喔。”不明白为何光突然用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于是我凭感觉伸出手与她击掌:

“决定啦就贴在音乐教室里好了!”

光缓缓地眨了眨眼:“什么?”

“音乐教室呀音乐教室。”

我猛然站起,从上方查探她的面碗是否见底。击掌后还停留在光的手掌上的手顺势嵌入指缝握住了对方,然后使劲将她拉起。

“趁现在大家都应该在吃午餐的时候去吧!”

“诶?”

小小的疑问声被埋没在逐渐喧哗起来而变得五彩斑斓的餐厅里。

 

几日前的记忆时不时地还会在脑海中放映。

——最花君?没事吧?头……还没恢复好吗?最花君不用勉强、等身体好一点再来学校也可以的哦。

想要表现出亲切一面的教室柔声说着关切的话语,殊不知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最终也只是一种增添疲惫的干扰。

人声、开门声、脚步声、打闹时的撞击声……教学楼入口处的甬道像是声音唯一的出口,原音与回音碰撞,争先恐后的朝着我、我的耳、我的眼、我的脑涌来,每一道都是肆意飞散的碎瓦,每一片都毫不留情地砸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太久没有回学校了呢。医院与家都是时刻被寂静填满的空间,谁能预料到光是下课的喧闹声就会令自己感到了不适?

而在这一片沸反盈天的噪声中,我忽然察觉到了别的什么。

——不,不要紧。

——让您担心了……

注意力一旦转移,再微弱的声音也听得清晰。

——只不过,是稍微有点……

然后,我看见了通体透明,交错着、穿梭于低空的飞鸟。

 

音乐室所在的综合楼大概是我最近跑得最勤的地方了,因此我对于它的位置十分熟悉。可音乐室就不是了。

但凡我能记得住一点有关音乐室的信息——哪怕知道是在几楼也好——就不会在走廊里到处追鸟到被路过的老师警告,结果直至今日也只收获到了与悠扬琴声极不搭调的一柄“荷叶”而已。

而且“荷叶”兴许是与钢琴怪谈君对话的那个人的声音也不一定。

“嗯……还是走错了吗?”

上上下下乱走一通还是没有找到教室,光从被我拽来的路上呈现的茫然状态中迅速恢复,主动却又带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反手拉开了几步之外一间教室的门。被插班生带路可以说是任何一个从一年级起就读这所学校的学生的耻辱了,但我有特殊情况所以没有问题。

我猫着身子向教室内部窥探,放置于窗边的三角钢琴立即告诉我这就是目的地。

“啊!原来在这里啊!”

离正确答案只有一步之遥,我的第六感还是十分值得信赖的,太好了。

“恕我冒昧……最花同学接下来是打算做什么?”

“嗯……加工一下然后把这张纸贴在钢琴的下方?比如用潦草的字迹写个‘救救我’什么的。对了对了我可以用左手写字的哦!”

“用这张作业吗?”

“现在是求救信了。”

光含含糊糊地支吾了一阵,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从我手中抽走皱巴巴的纸张,翻到背面举到我面前。我的眼神随着她的指尖看向右下角的一行小字。

“二年B班,最花。”

“啊,是哦!”

由于图画本身是要上交给七濑老师的作业,我事先在背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尽管字迹由于水泡过显得不那么清楚,但班级和姓氏还是能够顺利读出的。

我撕掉最下面的那行字,然后蹲下爬到钢琴的下面。从餐厅出来之前我顺便向食堂阿姨要了几粒饭,刚好能够代替胶水张贴求救信。

“嘿……呀、完成……”

“……!最花同学,好像有什么人往这里来了。”

自我钻到钢琴底下之后,光好像就自觉地站在了教室门口把风。闻言我慌慌张张地将膝盖从跪坐姿势中竖起来。

“啊、好的我这就……呜啊!”

脑袋猛地装上钢琴的底面发出巨响,我被迫卧倒在地。

“你没事吗……”

“说实话……很痛。”

“我看看。”

光灵巧地弯腰钻到钢琴底下,护着裙子跨到我身边。我低得更下一点,将撞到的地方指给她看。与此同时,音乐室的大门被拉开了。

“……………………”

我们互相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听见来人的脚步由远及近,最终在钢琴前停下。是校服的裤子,不是老师。要出去吗?光酱用手指了指外面用眼神询问道。然而——

“♪”

我条件反射地拉了拉光,紧接着又听到了第二声:

“♪”

弹琴的人反复摁下同一琴键,每次约三秒左右,尔后停歇两秒。第四次停歇后,再次响起的是一串流畅的音阶,然后,我听见了曾经听过的曲目。

我可以肯定这就是那天我在楼下听到的琴声。从光的神情来看我大概猜得到自己现在脸上写满了怎样的情绪。我是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的智慧型学生,所以我有注意将头低得很低,然后轻手轻脚地匍匐前进。

事先说明一下,我有好好考虑过,“万一我从钢琴底下跳出来,钢琴怪谈君直接被吓到从窗户跳下去了该怎么办?”所以,为了防止这种事件发生,我在爬出来之前先捉住了他的脚踝——

 

再然后,我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了,原来人在收到一定程度的惊吓之后,发卡是会自己掉下来的。

 


为什么在最后玩起了这么难get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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